天光灯影的斑驳错落,将清醒与昏沉的清浊上下分流,似乎将这段时日数不清看不明的疲乏与颓累尽数推上心头,漂浮于云端的似乎不止是无声息间侵入的梦,却怎么也拖不动他泥泞沉重的灵魂,弥漫飘渺的冷雾中藏着无止尽望不见头的隐峦高峰,寒风卷了又卷,像终日如春的南地里最冷的夜,一片单薄的云被刺骨的湿寒揉得晃了又晃,却下不成雪。
零随几乎是不做梦的,自她走后,他也害怕做梦。
不梦到她遗憾,梦到她却又怕仅过百年,他已忘了她的脸。
他早已忘记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了…在南泽群山那棵枯死的巨柳一夜逢春、柳絮如雪的那一日,在濯黎如一个无牵无挂的疯子般孑然一人直上十重天找叁清强夺原灵玉下界的那一日,抑或是他后来得知月老红阁那根独属于青要帝君命定情缘的红线其实从未断过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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